##嘿，你也该醒了吧。
柯集头脑昏昏沉沉，但终究醒来了。
隐隐约约的，人群亢奋的嚎叫声，还有臭汗和机油味道。
柯集睁眼，眼前只有一条缝，容许他看到外边的场景，他感到正被什么东西束缚肢体。
自己是被关在箱子里么？
透过缝隙，柯集向外看去。
嚎叫声的主人们，坐在看台上，朝他这边挥舞着手里撺的赌券。
直觉告诉他，这里是个擂台，他在擂台中央，那些赌券上，有些写着他的号码。
“这是哪里！”柯集忙喊道。但外界嘈杂，声音只在他所在的箱子里回荡。
##已获取碎片，灯泡镇。
“什么？”他不知这声音从何而来。
嗡——
不等柯集反应，擂台的另一侧，一柄圆锯挥舞而来，正中他胸口处，“箱子”震荡，让箱中人一阵恶心。看客们随之兴奋的大叫。
圆锯一次接一次砍中无法抵抗的柯集，尽管这“箱子”硬得出奇，但那个还未现身于柯集视野中的圆锯主人，就像是机器一样，不知疲倦。
台下看客的大叫声，圆锯刺耳的金属声，互为节拍，毒害着柯集的听觉。他不适，更困惑，这比试有何意义，观众又能从中看出什么乐子了？
又是一击，圆锯砍向了柯集眼前的缝隙，危险！他下意识抬手阻挡，哪怕本该被“箱子”限制住。
吱——
金属摩擦声，他的手居然能动，这个“箱子”能动！
接着是螺丝、齿轮落地的声音。对面，圆锯的主人再无行动。
似乎是主持人的声音：“终于，铠甲人行动了！重重的一拳！稻草人能重组吗？“5、4、3！2！1！”
“铠甲人赢了！一击制胜！”与主持人声音一道的是许多看客的欢呼。
原来他不是被箱子关着，而是在铠甲里啊…
好重的全身甲，柯集尝试活动还有些发麻的身体。他终于能低头完整地看到这个擂台了，擂台对面，用圆锯砍他的家伙早就不见了，只剩下一些生锈的机械碎片。
他还在摸索，准备拆下头盔，几个大汉推着推车走来，就要把他搬上去，也不管他挥手抬腿。
“你们干什么？这是哪里？”柯集扬声。
这次，声音传出去了，几个大汉则见鬼似的把他丢在地上，退后。退场未尽的看台也陷入寂静。
接着是许多窃窃私语。柯集尽力捕捉到一些词汇，大概的意思是“蛮荒机械会说话？”
哪跟哪啊…
他想拆下铠甲露头自证，却怎么也做不到。事实上，大多数全身甲都需要外人协助穿脱。
看满场人惊讶的样子，不像是演的。难道…自己真的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？
这么离谱…
##就这么离谱，你就是穿越了。
“…”神秘声音再出出现，把他干沉默了。
“缇娜，你去看一下！”一个叼着烟的中年人在用粗狂的声音指点。
没听见有人回应，只有一轮轻巧的脚步声，接着，一个小个子穿过畏缩的壮汉们，来到柯集面前。
缇娜的身形很快，柯集只来得及看到那件破烂的兜帽，以及一缕金发。
然后，一张小脸凑近在柯集头盔的缝隙前。
只能窥见一半，但那是精致玲珑的双眼。下吊眼阔，包裹蔚蓝天空的眼睛，而两只眼瞳的上半边，蘸了些许樱色，如同梦幻的蜜酒。
那一缕金发垂下，正搭在头盔缝隙上，让柯集不由地眨眨眼。
“里面…嗯，没有人。”缇娜侧过头，用僵硬的语气朝后方喊。
“哈哈，就知道是误会嘛，有些蛮荒机械是会这样的。”远处粗犷声音笑道。那个中年人看来是擂台赛的管事，正在打发看客。
脑海中声音不像是幻觉。柯集不傻，经历这么多事也该清醒了。
尤其…他身前这个缇娜，兜帽上方，软软地戳出两边，让他联想到某些作品里的东西。
缇娜突然轻声说：“别惹他们，不会有事的。”
确实，柯集也打算先安分些。看客们的态度，未知。但怎么惹到中年人主办的势力，那太明显了，自己要是现在坚持，就会妨碍到中年人赚钱，自己就要完蛋。
不久，人群散场，那个管事的中年人走近。
“里面确实有人对吧，哪来的？”他是问缇娜。
“外边，和铠甲一起弄回来的。”
“哼，在荒区两天就弄回来个假货，差点办砸了。”中年人把烟头甩在缇娜边上，一脚踩灭，“这也是个变质者吧，晦气。”
“我想办法…”
中年人打断，指着柯集道：“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。”
……
很快，那帮大汉们也是一脸不悦地跟着中年人离开，不愿多留半刻，只留下缇娜和柯集。
“抱歉没发现你，你也是变质者吗？”短暂沉默后，缇娜出声。不知是不是错觉，那帮人走后，她的声音轻快了不少，尽管仍流露着些与青春样貌不符的疲惫。
“什么是变质者？”
“被灰域侵蚀的人啊。”她随口回答，摘下了兜帽，解脱般地甩了甩露出的金发。金发间，是一双猫耳，果然如此。
##原来如此，我知道哦，灰域是这个世界的侵蚀现象，不过，我更喜欢的说法是“发酵”。变质者和蛮荒机械原理相同，都是在灰域中形成的发酵物。就像…
“就像酸奶一样？”柯集脱口而出。
缇娜愣住，片刻后挤出笑：“真好听的说法，酸奶，应该很好喝吧。”
##这个世界的一切，正在发酵，就像酸奶一样。
##来对了地方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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